2008年7月2日星期三

盲人靠鼻子聞報紙賣報16年

中央電視台國際互聯網站 2008-06-27

CCTV.com 2008年06月27日06:24 來源:揚子晚報

王四一靠觸覺和嗅覺能辨別不同報紙。馬燕攝

  黝黑的臉龐上,掛着樸實、知足的微笑;粗糙的雙手,麻利地完成着拿報、遞報、找零一系列動作。若非親眼所見,恐難相信面前這名中年賣報者,竟是一位出生就失明的盲人。近日,記者在南京中華路和府西街交界處,無意中發現了王四一的這一特殊報攤。

  靠摸嗅聽辨別各種報刊

  多年的賣報經驗,讓王四一琢磨出一套“絕技”。記者拿了份晨報讓他猜,他先是上上下下摸了一遍,然後把報湊到鼻子前一聞,“是晨報!”記者又換了一份揚子,他也很快就能識別。“每家報紙的‘體型’和油墨味不一樣,紙張質量也不同。”王四一解釋說,“晨報跟揚子的油墨味不同,一個濃些,一個淡些。紙張質量揚子是最好的。”

  “找錢也有竅門。”王四一接着主動從他左邊口袋里掏出一枚五毛硬幣,又從右邊口袋掏出一毛硬幣。“一元的和五毛的好分,大小輕重不一樣。但五毛的和一毛的硬幣大小差不多。”說着,他把一毛硬幣疊在五毛的上面,可不,五毛的就僅大出一個邊。對健全人來說當然一目了然,可盲人怎麼分呢?“摸摸邊上有沒有螺紋,一毛的沒有,五毛的有。”

  除了靈敏的觸覺和嗅覺,王四一的聽覺尤其好。在記者採訪他的過程中,不時有路人來買報,一男子騎車過來迸出五個字,“兩份,加參考!”王四一并未多問,左一下右一下,從攤子取了揚子和快報,再從中間拿了份參考消息遞給來人。來人抓了就疾馳而去。

  賣報的收入怎樣?王四一說,從1992年開始賣報,1995年有了這個小攤,可以說能自食其力。“最多的一天,我賣過500份《揚子晚報》呢!”王四一告訴記者,他的小攤,也見証着媒體競爭和讀者口味的變燊。現在除了報紙,他還賣雜志,“《瑞麗》白領喜歡看,《讀者》和《青年文摘》是大眾讀物……”另外,“現在南京城市變化快,外地人對地圖的需求量也很大,我也會賣些地圖。”着實如此,在記者採訪他時,就先後過來三個問路的,王四一都給出了“正確答案”。

  盲校教會他做人要寬容

  1962年,王四一出生在老城南的一個普通家庭。家里連續生了兩個女兒,父親41歲得子,幹脆用“四一”起名以示快意。可讓大家難過的是,王四一生下來就是個盲孩。

  王四一在南京盲啞學校(現為南京盲童學校)上到初中。在那里,他學習了盲文,最喜歡數學和歷史。盲校還教會了王四一做人的道理,“老師說,要‘寬讓窄’,條件好的要讓着條件差的,就是說做人要寬容。”

  遇到暴風雪也正常擺攤

  自立自強和做人寬容,是他一直堅持的信條。1992年,當他決定靠賣報謀生時,身邊很多人不相信,有人甚至打賭他頂多撐1個月,但憑着股子倔勁。王四一就是要賣,還反擊人家,“賣1個月?我起碼賣10年。”

  王四一回憶,說這個“大話”是因為聽說之前也有盲人賣過報。說是這麼說,做起來確實難。多少次,大雨傾盆而下,人家都回家躲雨,他還得等報紙賣完,渾身都濕透了,只有塞在雨衣胸口處的報紙是幹的。

  “今年1月28日,下了幾十年罕見的大雪。我跟平常一樣,凌晨4點多起牀出門,一腳踏下去,才知道雪有尺把深。沒有公交車,又冷又滑,我從楊公井走到三山街,用了1個多小時。送報的也比平常遲,從6點多等到8點多才來。錯過了早高峰時間,一天下來剩了3/4沒賣掉,是我賣得‘最差’的一天。”但即便這樣,下暴雪的幾天里,他也沒停止擺攤賣報。

  為災區流淚捐了200元

  如今,一晃16年過去了。王四一告訴記者,“唉聲嘆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,只能自己振作精神。生活,還是很美好的。”說着,王四一從身背的“百寶囊”中,像變戲法一樣,掏出了一塊電子手表,隨手一按,手表播報——“現在時刻,十一點十分。”接着,又“變”出一個手機。記者撥打了他的手機,馬上聽它“說”出記者的手機號碼。“你看,現在,有盲人手表、盲人手機,還是挺方便的。

  汶川大地震也牽動着他的心,王四一說,對自己生活的坎坷,他不曾哭過;可知道地震那麼多孩子失去父母,那麼多孩子小小年紀就截肢,他忍不住流淚了。“我是盲人,我知道,他們將來會有多難。”因此即便自己不寬裕,王四一也給災區捐了200元錢。馬燕

責編:王旭